我遇到了一群敢于“梦蝶”的人，他们将理想与现实融合，他们不断地去探索，不断地去寻找，到底是梦还是醒，他们都敢于接受，受感化于彼。如同庄周梦蝶，我们的生活也总是有半梦半醒的状态，而牛棚，这个我们待了半年的地方，我不知道它是睡梦中幻化为了狮子，还是狮子在睡梦中，看不透的东西太多。

——陈聪

    庄周梦蝶：昔者庄周梦为胡蝶，栩栩然胡蝶也。自喻适志与！不知周也。俄然觉，则蘧蘧然周也。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？胡蝶之梦为周与？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。此之谓物化。

    很早以前就知道庄周梦蝶这个成语，也大概知道是关于“庄周”与“蝴蝶”的一个故事，然一直抱着我所谓的陶渊明的“不求甚解”精神，恍恍惚惚地生活着，便不曾去理解故事背后的人和事。直到有一天，我遇到了一群敢于“梦蝶”的人，他们将理想与现实融合，他们不断地去探索，不断地去寻找，到底是梦还是醒，他们都敢于接受，受感化于彼，于是也就有了今天我尝试来理解这个成语和它背后的故事。

    如同庄周梦蝶，我们的生活也总是有半梦半醒的状态，而牛棚，这个我们待了半年的地方，我不知道它是睡梦中幻化为了狮子，还是狮子在睡梦中，看不透的东西太多，能记下的便只能是我看到的。

    我这一学期过得有些匆忙。匆匆忙忙地找到学校，看到两栋匆匆忙忙建起的楼房，匆匆忙忙地做个班主任，最后也匆匆忙忙地开始了期末考试。来到牛棚二中，面对的是漫山遍野撒欢的孩子，他们玩得开心，我也看得忧伤，当时想的第一个问题是，课间他们玩疯了不想上课，我该如何让他们走进教室；接手我们班孩子的第一天下午，便是在可以任意跑动的操场上度过，一个人让90个初中生围成圈这件事情，就花去了我15分钟的时间，我大概已经预见到让他们安稳地坐在教室里会是一个怎样的麻烦了；终于见到教室的下午，看到教室里残缺的桌椅板凳，我觉得先给孩子们建立起特殊的自信感十分必要；当90个“天使”们都坐下，我做好认识他们的准备时，我遇到了我从不曾预料过的问题，他们中的有些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，关键是他们的脑海中没有“自己的想法”这一概念。于是乎，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匆匆忙忙的教育生涯。

    如同早上急匆匆赶去上班的人有着各自赶路的原因，我也开始思考，为什么这一切都开始得这么突然，来之前我们分明已经在努力地装备自己，我们学习如何站在讲台上上课，如何开始一节新课，如何引导孩子回答问题，如何在学生到来之前创造一个好的班级文化氛围，如何让孩子们在游戏中收获和成长等等，但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是什么？是地域的不同，是文化的不同，还是时代的变化？又或者仅仅是我们没预料到“落后”？在到达牛棚之前，我们知道这里艰苦，精神和物质上的，到了牛棚之后，我们发现确实艰苦，但只是“精神”上的：家长送学生到学校的目的之一是“找保姆”；“我的孩子在学校就是应该老师管，可以随意打骂”；老师的文化程度不重要，学生害怕就好；学生的德、体、美、劳都不重要，成绩好就好。社会大环境就是不重视教育，只重视成绩，那么学校的小环境中，个别人的力量就显得特别薄弱。

    我这一学期还过得有些急躁。在牛棚的生活，你永远无法预料到明天会是什么季节，也永远无法想象教室里还会有多少人，于是乎，不稳定的因素让我开始不淡定。他们基础差，我就尝试给他们补小学的知识；他们不爱学习，我就给他们分组教学，期望他们互相帮助；他们纪律不好，我就想让他们互相制约；他们不愿意到学校来，我就努力去建立集体感，为我们班起名“威5班”；他们迟到，我们就尝试“积分制”，让他们有危机感……不断地去试各种方法，想让他们越来越好。实际情况呢，我们不断改变策略，他们就要不断适应，结果反倒是在最开始的时候，我们志愿者老师带的班级都差其他班一截，主要体现在纪律、卫生、出勤方面。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我们不停地去想更适合他们的方法，能够播下种子的方法，后来便有了何老师班的“积分制”，也有了我们一起合办的图书角，孩子们也逐渐适应了我们的管理和教学方法，开始越来越好。

    我希望我下学期可以过得稍微从容些，不再匆忙地界定问题，不再急躁地制定新措施，慢慢地和我们的孩子们一起学习，慢慢地成长。当然不得不说的是，如果我们仍旧待在这个“不缺老师的地方”！

陈聪

（2013级志愿者教师项目成员，任教于贵州省威宁县牛棚二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