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级志愿者教师招募|去支教,遇见田野里的星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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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的夏末,我和湖南地区的志愿者们汇聚在安化县某学校的食堂里,一起准备着分别前的最后一顿大餐——一周后,大家就将会被派遣至不同乡镇的村小开始为期两年的支教。

我坐在灶台对面的石阶上,看着锅中炖着的肉和土豆咕嘟咕嘟地冒泡入了神——

“多哥,你为什么要来支教呢?”一旁2017级的志愿者王思衍忽然而来的问题将我的思绪从锅里捞了出来。

这是一个自打做出支教决定起,便在我耳边萦绕不绝的问题:我的同学、朋友、亲戚、面试的工作人员、一起参加岗前培训的未来教育家成员、路上偶然耳闻的村民,没有人对此是不好奇的,“你为什么要来支教”如同“吃了么您”一样,彷佛成为了人与人之间见面打招呼的必备提纲。

“如果你想听虚假的,我可以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复;如果你想听真实的,那,我还有没完全想好。”看着思衍师兄,我摸了摸脑袋。

“我不太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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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6月份的第三个星期日,我来到一对姐妹俩的家中做客,姐姐慧子之前在村里跟着奶奶一起生活,妹妹燕子则跟着父母在广东上幼儿园。我们两位支教老师的到来为已经荒废的学校带来了新生力量,英家小学就此重办,也使得姐妹俩终于有了一起在村里就近读书的机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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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是夏至,正逢父亲节。吃晚饭的时候,她们的父亲打来了视频电话。

因为疫情,找工作变得艰难,在广东打工的他新找到的工作每天上12个小时的夜班,两个孩子与父亲的交流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少。当两个小家伙的一天即将宣告结束的时候,她们父亲的才刚刚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
慧子看到父亲才起床准备吃饭,便将起床后的第一顿饭定义为“早饭”,于是她对着电话那头的父亲和母亲脱口而出了一句:“我们的晚饭是爸爸的早饭。”

那一瞬,我像是被某种电流击中了一般。

那样一句如此自然的表达,让我感到孩子们是天生的诗人,而生活就是他们的文本。于是我鼓励慧子把自己的心情或是想法记录下来,创作一首属于她的诗歌。

慧子有点害羞,她平时在学校里对于不确定答案的表达也不够勇敢,所以创作一首小诗是个漫长的过程。与此同时,一旁的燕子则显得更有兴趣也更活跃,甚至直接就给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,于是我便邀她一起加入了讨论。在这个过程中我只是一步步引导着她们讲出她们自己的话,给出的答案,这是她们自己的探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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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慧子家出来的时候,天已经全黑了。我抬起头,傻傻地望着这片夜空,就像飞机经过学校上空时班里的那帮孩子一样。这是一场只有在乡村这座美术馆里才能看到的画展——交错的路与远处的桥,伴着山的侧脸与树的背影,一同托起了这满天的星河。

我满心欢喜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,不知道那天过后,勇敢的星星会不会多上那么两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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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的春天,我终于完成了“行走安化”的全部走访。
两年前当我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,我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能为这些孩子们带来些什么,摆在我面前的是“支教”这个庞大的议题,背负着社会对于支教带来改变的巨大的期待的压力,我难免还是会有些畏首畏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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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当我真正融入了乡村的生活,不再局限于一个“外来客”的角色时,我发现支教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冗杂,所谓的“社会的巨大期待”其实是我在“给孩子们带来巨大影响”的美好愿望下施加给自己的精神枷锁。当我主动地打开自己,去观察所处的环境,去理解他们行为背后的原因,与学生、与村民建立连接,支教最终就会被细化为一件件力所能及,举手之劳的小事。


在支教的第二年,我对于“走近乡村”与“走进乡村”有了更多的理解。在这个过程中,我也逐渐觉察到自己的笔和眼睛到底能够发挥怎样的作用。于是我开始利用周末的时间奔走在安化县的六个乡镇之中,走访为中国而教与安化县教育局合作的十所校点,希望能够发掘更多志愿者的故事,捕捉更多乡村学生的瞬间。

当我行走在奎溪镇的木榴村,我感受到了胡程老师杯舞乐团的律动;当我行走在羊角塘镇的柘木村,我看到了宋词老师国画启蒙的色彩;当我行走在小淹镇的碧溪村,我听到了吴清玲老师“小小朗读者”的书声......我渐渐意识到,即便我们都不是各自领域的专家,在两年的探索中,我们可以带给孩子们的,也绝非课本上的知识而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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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至今日,我仍然会经常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夏天,思衍师兄听了我的回答后语重心长对我说:“支教是件小事,希望你能把这件小事做好。”

你,愿意来做这件小事么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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