披上“裸辞”的标签、带着身边人的不理解,原本安稳平淡生活的天平开始倾斜,2022级志愿者教师陶梦媛一路奔向彩云之南。 一开始兢兢战战的她,经历了种种,感到就像回到了家乡一般。这连绵的山、轻盈的云、天真的学生、淳朴的村民像是等了她好久好久。 她用两年之间,和学生度过了极有意义的时光,也在这里重新找到了自己。 大学时期想要完成的梦想,如今依然庆幸没有随着时间消失殆尽。于是,披上“裸辞”的标签、带着身边人的不理解,原本安稳平淡生活的天平开始倾斜,我一路奔向彩云之南。 陌生的环境,不曾想能和大山建立多么深远的连结;陌生的人,我该怎么样和他们交流?我该怎么样去表现我自己;陌生的生活,山里的时间像是0.5倍速运转甚至定格一样,在被山包围的小世界里,时间仿佛也被挡住了。我从之前的现状中跳脱出来,却开始战战兢兢。 后来我才发觉,原来一切都是未雨绸缪。缘分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,我只需要来到这里,这连绵的山、轻盈的云、天真的学生、淳朴的村民像是等了我好久好久。 是他乡,却好像回到了家乡。 山路十八弯,车子绕着山路缓缓上行。一路上,我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,对着远处的山林,路边的房屋,山间的云海喋喋不休。偶遇挡路的羊群,一闪而过的松鼠,耕种的村民,依山而建的房屋零零落落,墙壁上挂满了玉米,更让我诧异及切身感受到真的来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域。 即便是现在,过去了两年之久,在课间站在二楼的过道上、在放学陪伴学生回家的公路上、在一时冲动决定步行下山的小路上、在去到另一个山头的山顶上,我依然能感受到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心情,有种说不清的恍惚感,究竟是我置身于大山,还是我见山不是山。 初识我的学生后,朋友跟我开玩笑说“这两年内他们都是你的兵了”。将帅和士兵来形容似乎不太合适,我更愿意将之表达为鱼水关系,相互依存,彼此影响。也许一开始的相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自然,他们对于我突然的闯入还需要慢慢习惯。可就是在这彼此适应的过程中,才能更清晰的找到我们之间的平衡点。 来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教育知识的我,像个手无寸铁就上战场的士兵,却带着百分之两百的自信。天高任鸟飞,海阔凭鱼跃。不想将课堂拘泥于小小的教室,于是核桃树下、乒乓球台上,走廊过道上都变成了学习的天地;不想学生每日在教科书上死气沉沉,于是万圣节、感恩节、圣诞节、儿童节我们轮番着庆祝;不想我的学生变得人云亦云,于是在日复一日的念叨中鼓励他们独立思考。 之前我认为老师是给学生带来兴趣的人,而现在我更加认同学生也反哺了老师的兴趣。想着要给他们本该享受到与众不同的体验,我也马不停蹄的与他们保持同频,尝试着自己不擅长的领域,带着他们画画、上音乐课、表演课、辩论赛...... 我和学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“爱是一个相互的过程,我爱他们,所以他们爱我。反过来也一样,他们爱我,所以我爱他们”。 鱼儿穿梭于清澈的水里,水也因为鱼儿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沸腾。在与学生两年的相处中,我好像看到了十岁时的自己。 落笔至此,回首来时路郁郁满芳华。记得下山时,拦手而搭的顺风车,一路笑着聊下山;记得家访时,学生奶奶从火炕里拿出来热乎乎的洋芋,告诉我香得很赶紧吃;记得生病时,学生写信期盼我赶快好起来,我是他们心里的小太阳...... 那些切身经历过的时刻,那些瞬时带来的感动,那些惊鸿一瞥的风景,那些每一日的温馨琐碎,多说一个字都显得矫情,已化成眼眶里未流出的热泪,谈话间嘴角藏不住的笑意。 《生如夏花》里有两句歌词:我从远方赶来,赴你一面之约;我从远方赶来,恰巧你们也在。遇山河观天地见众生寻自己,我用两年时间,和学生度过了极有意义的时光,也在这里重新找到了自己。 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,很难有一道真正的标准红线矗于二者之间。或许如开篇所言,全心全意希望去做的事情,应该就是正确的事情。